第81章 時過境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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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時過境遷
自從在民宿裏見過一次時頌今，萬仞就一直沒有退房。直到送走了他的朋友們，他依然選擇留在這裏。大有一副不蹲到時頌今不罷休的架勢。
每天他除了吃飯睡覺，其餘時間全都坐在接待大廳角落的沙發上，等著那道朝思暮想的身影再度出現。就連前臺幾個輪流換班的小姑娘都跟他混了個眼熟。
等待的這幾天裏， 萬仞並沒有貿然發微信去打擾時頌今平靜的生活。有些話，必須要見到面才能說出效果。
不知道是時頌今病一直沒有好透，還是在刻意躲著他。總之萬仞並沒有如願等到時頌今，反而是等來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歲書績。
日頭逐漸低垂，霓虹一盞一盞亮起。歲書績就是在傍晚時分，身披最後一道霞光，來到了店裏在萬仞身邊站定。
時頌今此刻並不在場，萬仞對歲書績也沒有釋出善意。對於這個害他和小時分開的罪魁禍首，萬仞能夠忍住不去撕破最後的體面已經是十成十的克制了。
他只當歲書績是來挑釁的，他能察覺到，歲書績對於時頌今的情感，並不是債主或是普通朋友那麽簡單。今天來的目的無非是向自已宣示主權。
果然，歲書績曲起手指敲了敲萬仞面前的茶幾吸引萬仞的註意，而後朝窗子外漸沈的暮色揚了揚下巴，發出邀請：“要不要一起出去喝一杯？”
萬仞選擇將頭別開，眼都不眨地看著前臺小姑娘忙忙碌碌地給客人辦退房手續。客人交還了房卡，拎著行李走出了玻璃門，萬仞的目光也隨之而去。
歲書績看著萬仞打定了主意將自已當做空氣的樣子，失笑。
也是奔三的人了，沈穩的偽裝下骨子裏卻還是幼稚的。男人至死是少年，在這一方面，萬仞和時頌今確實還是蠻像的。
歲書績對於萬仞無視他的行為也不惱，兀自坐在了萬仞身邊，如同回到了自已家一般的閑適怡然。
明明是時頌今的地盤，歲書績卻顯得無比熟絡，這個認知讓萬仞的心裏有些不爽。
他畢竟，和小時錯失了太多年。他們之間，留下了太多的空白。
歲書績這一坐，讓萬仞覺得他離自已的距離過於近了，已經超出了人與人之間正常的社交範圍。
這種帶有侵略意味的舉動讓萬仞覺得自已周身的空氣都被歲書績汙染了。他偏過頭，執拗地將歲書績移出自已視線餘光的範圍。
歲書績嘴角抽了又抽才控制住自已，沒讓嘴角真的上揚。他慵懶地往沙發靠背上一靠，施施然開口問：“你就不好奇，小時這些年經歷了什麽？”
歲書績拋出魚餌，並且他篤定萬仞會上鉤。萬仞如果沒上鉤，那一定是魚餌不夠大。
於是他又慢悠悠地開口：“你就不想知道，他究竟為什麽躲著你？”
不管是有意炫耀也好，還是挑撥離間也罷，萬仞心裏認定歲書績來者不善。
有關於時頌今的事情，總是能輕易地擾亂他的方寸。他的心裏竄起一股無法抑制的無名火，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他騰地站起身，長腿一跨直接越過歲書績。歲書績覺得萬仞對自已的仇恨拉滿，已經在爆表的邊緣瘋狂試探了。
歲書績突然開始擔心起自已的安危來，也不知道這家夥萬一喝兩杯酒勁上頭，會不會借機把自已揍出個好歹來。
直到萬仞不耐煩的聲音子了門口傳來：“還走不走？”歲書績這才停止他不太美妙的幻想，快步追了出去。
歲書績開車載著萬仞來到了一個清吧。一路上，萬仞執意不肯坐歲書績的副駕，固執地在後座生了根。
對於萬仞這種拿自已當司機的行為，歲書績選擇放任，畢竟都是自已做的孽。
歲書績將酒單遞給萬仞，向他介紹：“這裏是我和小時常來的地方，你看看想要喝點什麽？”
歲書績發誓這只是一句客觀的陳述，沒有任何炫耀的意思。在萬仞看來還是覺得“我和小時”、“常來”這種尋常字眼聽起來極其刺耳。
如果換做少年時的他與時頌今，他一定會無懼時頌今身邊的任何潛在威脅。譬如周景林，即便他們之間已經打了明牌，萬仞也不怕自已會輸。
可是時過境遷，一切都變了，時間會沖淡很多的羈絆和習慣。現在的時頌今居然已經開始躲他，他真的沒有沒有辦法再自詡大度，也不能自欺欺人地相信自已在時頌今的心中仍然是無可撼動的。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了歲書績對時頌今是單箭頭，並沒有得到回應，他只怕是會瘋掉。
他突然覺得當初的周景林實在是高風亮節，他由衷敬佩起來。他不敢想象如果時頌今身邊有了別人，他會多麽陰暗爬行。
歲書績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萬仞的回覆，見著他眉頭緊鎖、面色陰郁的樣子，他覺得此刻的萬仞氣勢有些嚇人。他輕聲問：“選好了嗎？”
萬仞將酒單隨手放在桌面上，吃味地說：“你和小時不是常來嗎？小時平常喝什麽，我就來什麽。”
歲書績今天已經是第無數次差點被萬仞搞得哭笑不得了。他無奈地點點頭，輕車熟路地點好了單。
兩杯相同的漂亮液體很快被端上來。杯子裏打底的是澄凈的藍色，越往上越透明，乍一看有點像當初在實踐活動中心他與時頌今一起捏的那對陶瓷杯子。
稍微一搖晃，透明冰塊碰撞著杯壁叮咚作響，有細小的氣泡泛起。杯口上還點綴著清新的檸檬片和薄荷葉。
萬仞覺得小時的口味還是沒怎麽變，還是喜歡喝氣泡水。
他端起杯子猛灌一口，睨了一眼歲書績，語氣被冰鎮氣泡水染上微涼：“說吧。”
歲書績自顧自地和萬仞碰了下杯，不顧萬仞嫌惡的神色，開口就是令萬仞意想不到的鄭重開場：“是我對不起你們。”
萬仞有些吃驚，他沒想到歲書績居然會道歉。他沒吱聲，畢竟歲書績真正虧欠的人並不是自已，而是小時。
他端起杯子一飲而盡，揮手又叫了一杯，打算慢慢地聽這些年他都錯過了些什麽。
“當年我家的事情，你應該都清楚。走投無路之後，我遇到了生命中的貴人，他幫我提升學歷，我後來就自已開始創業。
我的生活和事業都開始逐漸有了起色，可是創業的路上也不是一帆風順。很多時候我都覺得舉步維艱，艱難到無以為繼。
這個時候我就想，如果我家當年沒有出事，會不會我的起點就會比現在高上很多？如果我的親人還健在，是不是再累我都會覺得有人能夠理解和依傍？
工作上的不順讓我逐漸承受不住壓力，沒來由地我就開始想為家裏人報仇，也為自已尋找一個發洩口。”
歲書績說得坦然，並不否認和隱瞞自已曾經做過的那些錯事，事實上他也很後悔，後悔了足足九年之久。
有的時候他也會想，如果當年他沒有選擇強制時頌今離開，如今他們的關系會不會不一樣？
就算沒有在一起，也許也能做一對擁有著相同命運的好朋友，起碼不會像現在這般不尷不尬，進退兩難。
萬仞並沒有接茬。這些都是他自已的事情，時頌今分明是無辜受了連累，不應該成為他脫罪的借口。
他端起杯子又抿了一口，被冰塊的涼意激得眼底有些泛紅。這氣泡水口感其實還挺不錯的，氣泡像含了一口跳跳糖般在口中一顆一顆炸開，就是味道中含著不易察覺的微苦。
萬仞的指尖本來在空調和冰塊的雙重夾擊之下有些發冷，幾口飲料下去卻逐漸適應了溫度。他感受到有一股熱氣在胃腹間騰起，四肢也在逐漸變暖。
“所以其實黃戴荃和打我的那些人、去學校鬧事的人，都是你安排的。”萬仞語氣發涼，這些事他們心裏都心知肚明，故而是陳述的口吻。
“是。”歲書績垂下頭，語氣和神情中的悔意和懊惱毫無摻假，“黃戴荃是鬧事鬧得最積極的，我那時候忙於工作，疲於應對，一個禍水東引索性讓你們接了這個爛攤子。
我也沒想到你真的接受了他的勒索，還反手把他送進去了，也是間接替我解決掉一個大麻煩了。我其實一直欠你一句謝謝。”
萬仞輕笑一聲，笑意未達眼底：“不敢當，你的道謝我是萬萬擔當不起。畢竟當年你感謝我的方式是找六個大漢圍毆了我一頓。”
歲書績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豪邁地一飲而盡，“雖然道歉來得太遲了，但還是要對你說對不起。我知道口頭上彌補不了什麽，等一會出了這扇門，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我讓你打回來。”
萬仞嗤笑出聲，也將杯子裏的液體一飲而盡，喉結大幅度滾動，他很用力地吞咽下去。
“可不敢，到時候把把柄親手送到你手裏，你再反手把我送進去，得不償失了。”
萬仞的語氣涼颼颼的、陰陽怪氣的，和平時他示人的樣子大相徑庭。萬仞不得不承認，每次一遇上歲書績，他真的很難維持修養和理智。
萬仞又招來侍者，他覺得一杯一杯地點太麻煩了，索性點了兩排。
歲書績的惡人形象已經徹底在萬仞心裏坐實了，他心裏清楚。現在在他面前洗白自已也沒有任何意義，畢竟年輕的時候確實幹過糊塗事，覆水難收。
萬仞和時頌今對他的一切排斥、鄙夷、甚至是憎惡，都在他預料之中，他也選擇照單全收。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萬仞一口接一口地用冰涼的液體澆熄心中的怒火，卻覺得情緒越發高漲，怒意越發激蕩。他不耐煩道：“你是怎麽摧殘小時的經過我都看在眼裏，不用你多加贅述了。說點我不知道的。”
歲書績看萬仞不屑一顧的樣子，他真的很懷疑萬仞將他視作了一只蒼蠅。嗡嗡嗡的，如果不是對時頌今還有所好奇，現在萬仞恐怕不是拂袖而去就是一巴掌拍在自已臉上了。
他嘆了口氣，才終於開始講述起了自已從萬仞那裏偷來的九年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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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他除了吃飯睡覺，其餘時間全都坐在接待大廳角落的沙發上，等著那道朝思暮想的身影再度出現。就連前臺幾個輪流換班的小姑娘都跟他混了個眼熟。
等待的這幾天裏， 萬仞並沒有貿然發微信去打擾時頌今平靜的生活。有些話，必須要見到面才能說出效果。
不知道是時頌今病一直沒有好透，還是在刻意躲著他。總之萬仞並沒有如願等到時頌今，反而是等來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歲書績。
日頭逐漸低垂，霓虹一盞一盞亮起。歲書績就是在傍晚時分，身披最後一道霞光，來到了店裏在萬仞身邊站定。
時頌今此刻並不在場，萬仞對歲書績也沒有釋出善意。對於這個害他和小時分開的罪魁禍首，萬仞能夠忍住不去撕破最後的體面已經是十成十的克制了。
他只當歲書績是來挑釁的，他能察覺到，歲書績對於時頌今的情感，並不是債主或是普通朋友那麽簡單。今天來的目的無非是向自已宣示主權。
果然，歲書績曲起手指敲了敲萬仞面前的茶幾吸引萬仞的註意，而後朝窗子外漸沈的暮色揚了揚下巴，發出邀請：“要不要一起出去喝一杯？”
萬仞選擇將頭別開，眼都不眨地看著前臺小姑娘忙忙碌碌地給客人辦退房手續。客人交還了房卡，拎著行李走出了玻璃門，萬仞的目光也隨之而去。
歲書績看著萬仞打定了主意將自已當做空氣的樣子，失笑。
也是奔三的人了，沈穩的偽裝下骨子裏卻還是幼稚的。男人至死是少年，在這一方面，萬仞和時頌今確實還是蠻像的。
歲書績對於萬仞無視他的行為也不惱，兀自坐在了萬仞身邊，如同回到了自已家一般的閑適怡然。
明明是時頌今的地盤，歲書績卻顯得無比熟絡，這個認知讓萬仞的心裏有些不爽。
他畢竟，和小時錯失了太多年。他們之間，留下了太多的空白。
歲書績這一坐，讓萬仞覺得他離自已的距離過於近了，已經超出了人與人之間正常的社交範圍。
這種帶有侵略意味的舉動讓萬仞覺得自已周身的空氣都被歲書績汙染了。他偏過頭，執拗地將歲書績移出自已視線餘光的範圍。
歲書績嘴角抽了又抽才控制住自已，沒讓嘴角真的上揚。他慵懶地往沙發靠背上一靠，施施然開口問：“你就不好奇，小時這些年經歷了什麽？”
歲書績拋出魚餌，並且他篤定萬仞會上鉤。萬仞如果沒上鉤，那一定是魚餌不夠大。
於是他又慢悠悠地開口：“你就不想知道，他究竟為什麽躲著你？”
不管是有意炫耀也好，還是挑撥離間也罷，萬仞心裏認定歲書績來者不善。
有關於時頌今的事情，總是能輕易地擾亂他的方寸。他的心裏竄起一股無法抑制的無名火，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他騰地站起身，長腿一跨直接越過歲書績。歲書績覺得萬仞對自已的仇恨拉滿，已經在爆表的邊緣瘋狂試探了。
歲書績突然開始擔心起自已的安危來，也不知道這家夥萬一喝兩杯酒勁上頭，會不會借機把自已揍出個好歹來。
直到萬仞不耐煩的聲音子了門口傳來：“還走不走？”歲書績這才停止他不太美妙的幻想，快步追了出去。
歲書績開車載著萬仞來到了一個清吧。一路上，萬仞執意不肯坐歲書績的副駕，固執地在後座生了根。
對於萬仞這種拿自已當司機的行為，歲書績選擇放任，畢竟都是自已做的孽。
歲書績將酒單遞給萬仞，向他介紹：“這裏是我和小時常來的地方，你看看想要喝點什麽？”
歲書績發誓這只是一句客觀的陳述，沒有任何炫耀的意思。在萬仞看來還是覺得“我和小時”、“常來”這種尋常字眼聽起來極其刺耳。
如果換做少年時的他與時頌今，他一定會無懼時頌今身邊的任何潛在威脅。譬如周景林，即便他們之間已經打了明牌，萬仞也不怕自已會輸。
可是時過境遷，一切都變了，時間會沖淡很多的羈絆和習慣。現在的時頌今居然已經開始躲他，他真的沒有沒有辦法再自詡大度，也不能自欺欺人地相信自已在時頌今的心中仍然是無可撼動的。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了歲書績對時頌今是單箭頭，並沒有得到回應，他只怕是會瘋掉。
他突然覺得當初的周景林實在是高風亮節，他由衷敬佩起來。他不敢想象如果時頌今身邊有了別人，他會多麽陰暗爬行。
歲書績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萬仞的回覆，見著他眉頭緊鎖、面色陰郁的樣子，他覺得此刻的萬仞氣勢有些嚇人。他輕聲問：“選好了嗎？”
萬仞將酒單隨手放在桌面上，吃味地說：“你和小時不是常來嗎？小時平常喝什麽，我就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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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一搖晃，透明冰塊碰撞著杯壁叮咚作響，有細小的氣泡泛起。杯口上還點綴著清新的檸檬片和薄荷葉。
萬仞覺得小時的口味還是沒怎麽變，還是喜歡喝氣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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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書績自顧自地和萬仞碰了下杯，不顧萬仞嫌惡的神色，開口就是令萬仞意想不到的鄭重開場：“是我對不起你們。”
萬仞有些吃驚，他沒想到歲書績居然會道歉。他沒吱聲，畢竟歲書績真正虧欠的人並不是自已，而是小時。
他端起杯子一飲而盡，揮手又叫了一杯，打算慢慢地聽這些年他都錯過了些什麽。
“當年我家的事情，你應該都清楚。走投無路之後，我遇到了生命中的貴人，他幫我提升學歷，我後來就自已開始創業。
我的生活和事業都開始逐漸有了起色，可是創業的路上也不是一帆風順。很多時候我都覺得舉步維艱，艱難到無以為繼。
這個時候我就想，如果我家當年沒有出事，會不會我的起點就會比現在高上很多？如果我的親人還健在，是不是再累我都會覺得有人能夠理解和依傍？
工作上的不順讓我逐漸承受不住壓力，沒來由地我就開始想為家裏人報仇，也為自已尋找一個發洩口。”
歲書績說得坦然，並不否認和隱瞞自已曾經做過的那些錯事，事實上他也很後悔，後悔了足足九年之久。
有的時候他也會想，如果當年他沒有選擇強制時頌今離開，如今他們的關系會不會不一樣？
就算沒有在一起，也許也能做一對擁有著相同命運的好朋友，起碼不會像現在這般不尷不尬，進退兩難。
萬仞並沒有接茬。這些都是他自已的事情，時頌今分明是無辜受了連累，不應該成為他脫罪的借口。
他端起杯子又抿了一口，被冰塊的涼意激得眼底有些泛紅。這氣泡水口感其實還挺不錯的，氣泡像含了一口跳跳糖般在口中一顆一顆炸開，就是味道中含著不易察覺的微苦。
萬仞的指尖本來在空調和冰塊的雙重夾擊之下有些發冷，幾口飲料下去卻逐漸適應了溫度。他感受到有一股熱氣在胃腹間騰起，四肢也在逐漸變暖。
“所以其實黃戴荃和打我的那些人、去學校鬧事的人，都是你安排的。”萬仞語氣發涼，這些事他們心裏都心知肚明，故而是陳述的口吻。
“是。”歲書績垂下頭，語氣和神情中的悔意和懊惱毫無摻假，“黃戴荃是鬧事鬧得最積極的，我那時候忙於工作，疲於應對，一個禍水東引索性讓你們接了這個爛攤子。
我也沒想到你真的接受了他的勒索，還反手把他送進去了，也是間接替我解決掉一個大麻煩了。我其實一直欠你一句謝謝。”
萬仞輕笑一聲，笑意未達眼底：“不敢當，你的道謝我是萬萬擔當不起。畢竟當年你感謝我的方式是找六個大漢圍毆了我一頓。”
歲書績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豪邁地一飲而盡，“雖然道歉來得太遲了，但還是要對你說對不起。我知道口頭上彌補不了什麽，等一會出了這扇門，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我讓你打回來。”
萬仞嗤笑出聲，也將杯子裏的液體一飲而盡，喉結大幅度滾動，他很用力地吞咽下去。
“可不敢，到時候把把柄親手送到你手裏，你再反手把我送進去，得不償失了。”
萬仞的語氣涼颼颼的、陰陽怪氣的，和平時他示人的樣子大相徑庭。萬仞不得不承認，每次一遇上歲書績，他真的很難維持修養和理智。
萬仞又招來侍者，他覺得一杯一杯地點太麻煩了，索性點了兩排。
歲書績的惡人形象已經徹底在萬仞心裏坐實了，他心裏清楚。現在在他面前洗白自已也沒有任何意義，畢竟年輕的時候確實幹過糊塗事，覆水難收。
萬仞和時頌今對他的一切排斥、鄙夷、甚至是憎惡，都在他預料之中，他也選擇照單全收。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萬仞一口接一口地用冰涼的液體澆熄心中的怒火，卻覺得情緒越發高漲，怒意越發激蕩。他不耐煩道：“你是怎麽摧殘小時的經過我都看在眼裏，不用你多加贅述了。說點我不知道的。”
歲書績看萬仞不屑一顧的樣子，他真的很懷疑萬仞將他視作了一只蒼蠅。嗡嗡嗡的，如果不是對時頌今還有所好奇，現在萬仞恐怕不是拂袖而去就是一巴掌拍在自已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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